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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生活,爱麻麻

  布伦达少有迷茫的时候。


  他通常是个目标明确的人,尤其在决定臣民的生杀予夺方面。布伦达是个暴君,不见得多受人们爱戴,同时逻辑又清晰得可怕,每当判决的手掌挥下他都如同闪光的闸刀一样清醒而理智。大家说布伦达的理想极端化,这国度因此在和谐中隐藏危险,表面浮动的公正假象下翻涌着反抗的浪潮——年轻的国王为此发愁,看着汇报上来的书文,捏紧眉心。


  他的骑士长站在不远的身后,拄着长剑闭眼短眠。窗外是星河璀璨,繁杂的光亮散布于黑幕之上,一盏烛灯的影子映在窗户上,修睁开眼,满目清明,唯独融了点红色的火光在绿眼睛里。骑士长将剑重新别如腰侧,换了个靠墙的姿势站立,目光锁在布伦达乱涂乱画的笔尖上。


  他幼稚的小国王啊。修摇摇头,轻叹一声直起腰走向布伦达。他还穿着盔甲,胸前的铁壳硬邦邦的,摸不到平时锻炼良好又不过分膨胀的肌肉。骑士长环顾四周,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放心地将手搭在国王肩膀上,另一只伸到下方,用掌心蹭蹭他被抓揉得凌乱的鬓发。


  “……别急。”修俯下身靠近耳侧小声安抚,气息引得蜡烛抖动了几下火焰,“布伦达,做国王不能急。”


  “我知道,修。”那年轻人轻靠在脸旁的手上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他很困,闭着眼睛就能枕在骑士长的掌心里睡着;他也有着无端的火气,想要让这些金贵的文件立马变成破碎的废纸,然后拉着同样困倦的骑士长好好睡一觉,在梦的旅馆里享受逃避一切的感觉。布伦达握紧笔杆,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,最终却被谁抚在手背上,拿掉了险些要被拆掉泄愤的笔。
  “我只是……有些不对劲。”
  那么多反对和憎恨的声音令布伦达逐渐产生动摇,所谓的绝对公正若是从这方面看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。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理想是噩梦,噩梦推动他的脚步,于是他坐上了王座,头顶永远悬浮着一把轮回于理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布伦达不愿意舍弃它,因为这是修与自己共同搭建的未来,这是修的选择,也是他的。


  “我想听听你的态度。”
  布伦达闭上眼睛,黑蝶的翅膀彻底封住一双坦桑石。他如猫般慵懒地打转,从椅子靠背旁微微滑下,全靠那只抚摸在脸颊上的手撑住身体。修的左手从肩膀上逐渐下滑,如水流流过锁骨的深窝般用手指勾住上下起伏的形状。他静止在左胸的位置,手下是跃动的生命之果,脆弱的维持器。


  一颗用血液做汁水的苹果。


  “我说过的,布。”男人的姿势令他不得不弯下腰与爱人贴得更近,布伦达已经昏昏欲睡,似乎听不清他说的话,得到回复也只是小幅度点头,发丝蹭过手掌就好像动物的毛发。


  “我为你而存在,你的理想决定了我的价值。”修垂眼看着年轻的国王,仅仅用拇指来回掠过他的眼角,拨弄成片的睫毛。他的声音轻得像催眠曲,语调如同情话的呢喃;他看着虔诚,像是对神许下誓言,“我没有态度,布伦达,因为你的选择我会无条件服从,你的错误我会无条件接纳。无论手段,我会用身体为你筑成成功的金字塔,双眼注视着你高于月亮的身影;如果你从塔尖坠落,我会将灵魂附着于你最后一顿的晚餐上,永生永世地亲吻你。”


  “晚安,布伦达。明天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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誓言之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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