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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生活,爱麻麻

「超延续性心动」

#校pa,安雷修布,  @🐧 打扰勒,请老师前来验货(*´◡`)

#写作用BGM: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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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冬天路灯下的告白不是个好主意。”这句话听上去一点也不荒唐,因为它的重点在于告白,而不是路灯。


  安迷修跟在雷狮后面慢慢地走,一脚一下踩着他影子的头。他知道还有三个路口,二十八盏路灯,十五分钟,雷狮的影子就会从脚下消失,这时候他离自己家还有一段孤独的路程。

 雷狮和布伦达没有住在一起,布伦达今晚会去修家过夜。雷狮一个人的时候只喜欢开房间的灯,偶尔会在玄关留一盏;他家安迷修去过,很干净,只是家具大多是白色,看着没有生气。于是去年安迷修给他买了两盆花,至今仍留在阳台上。


 但买花的原因不仅是这个,而是归功于十几岁内心还未发育成熟的喜欢。他做过最大胆的事便是在那些土壤下种着自己的秘密——一张纸条,上面写了少年最青涩的愿望,平平无奇,却像是载着宝藏的船只,在无尽头的等待中漂泊。


 雷狮从不在意这两盆花,就好像不在意自己若有若无的暗示一样。人们说暗恋是幸福的事情,青春的暗恋纯洁又可爱;但安迷修明白,暗恋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煎熬,是最普遍、最重要、最难过、最快乐的未知。他能忍受雷狮无意触碰在自己手腕上的指节,却不能忍受他像对待修或者布伦达一样和自己勾肩搭背——这两者应该有区别,哪怕是一点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区别。


  

 “你听到我在跟你说话了吗?”


 那影子忽然停下,安迷修随之停下脚步,缓慢地抬头看他。雷狮的黑头发沾着雪, 路灯从身后泄下来,在地面上汇成一摊鹅黄色的潭。他像在聚光灯下退场到一半又站住的演员,灯光边界模糊不清,头纱一般罩在脸上,构建半面阴影。


 “我没有注意,抱歉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”

 

 有车从旁边的马路上驶过,不算大的声音恰好盖住雷狮的回答。安迷修眯起眼睛努力辨认他的口型,那两瓣肖想已久的嘴唇上下分离,合拢,在脑中播放出每一次细微的轻抖。


 “我说,布伦达那家伙,和修在一起了。”


 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


  

 这个不是秘密。


  


 安迷修和雷狮是初中就在一个班的朋友,高中又一前一后考进奥班,关系好,却也只停留在“好”这一程度。开学第二周老师带来转学的布伦达,那个和雷狮有七分相似的少年眉间点着淡漠,草草向他打了个招呼便不再做声。他是雷狮的亲戚,两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,喜欢借助和对方近乎相同的容貌骗得家里人团团转。后来雷狮和父母搬走,布伦达也被父亲带回家乡上学,几年没有联系;而今家人出国做生意,就将他送来雷狮这边,想方便互相有个照应。


 布伦达和修认识得偶然,说白了就是一本书搭起的桥。他们都是没朋友的人,高中那些精力过度旺盛的男生并不喜欢和闷葫芦玩,所以闷葫芦只能跟闷葫芦长在一起。安迷修是班长,看不下去这种无恶意的孤立,于是拉着雷狮找老师商议,将四个人的座位调在了一起。


 ——这当中也不乏私心,只是被理由隐藏得太好,难以让人发现罢了。安迷修为此自喜,他和修坐前排,雷狮和布伦达坐后排,每每上课时总会感受到背后目光的灼热,趁老师写板书时回望一眼,却看见雷狮用胳膊撑住脸冲着他笑。他手腕上带着黑色棉护腕,掌侧蹭到了中性笔的墨,笔记本上是扭曲的安迷修小人。雷狮抬起手指在前者背上随意划动,布伦达瞟了一眼觉得他幼稚,那人左点点右点点,越过山峰似的蝴蝶骨,最后画了个五角星,满意地收回手去。


 修用胳膊抵了抵安迷修,后者立马将身体坐正,赶在老师放下粉笔前装作无事发生。隔着衣料被划过的地方发烫,他听见修的声音混进其他人对老师问题的回答里:


 你脸有点红,怎么了吗?


 安迷修摇摇头,压低声音说没事,又欲盖弥彰地深呼吸了几次,最后被迫为脸颊压不下来的滚烫而苦恼。雷狮在身后用指甲轻磕击桌面,咚,咚咚,就像嘲笑他的心脏跳动一样,把刚才的小动作归为玩笑。

    

 他在书上划下一笔,手肘险些撞到修的身上。一向注意行为的安迷修对此毫不知情,满脑子里只想着雷狮真是过分。

  


 布伦达比修更先意识到安迷修的异常,他并不排斥,只觉得能喜欢上雷狮着实是艰难的事。布伦达也尝试向修解释,结果是对方向自己投来半懂不懂的目光。从某些方面来说修的确是迟钝又沉默的家伙,布伦达却认为他好得过了头。


 修多少有点脸盲,最开始分不清布伦达和雷狮,有时站在两人间不知道怎么开口,发本子会发错,帮老师叫雷狮去办公室的时候通常都找的是布伦达,只能靠安迷修在一旁小声提醒他“布伦达在那边”。久而久之同学们也注意到了修的小缺陷,几个品行不端的男孩子趁课间拉他到教室前面,嘻嘻哈哈地故意指着雷狮和布伦达对他刁难。修有些尴尬,安迷修皱起眉意要制止,却被布伦达抬手挡住,自己走上了讲台,沉默地看着他们。


 布伦达的坏脾气是年级出名的,此时一站上来,那几个男生便通通闭了嘴。修从身后绕过去,许久才叹了口气,对布伦达说没关系。后者冷哼一声,小混混们悻悻转身,猛然看见雷狮的脸出现在面前。



 “你们刚才拿手指谁呢?”


  

 这件事的最后以雷狮的拳头做结尾,隔天班主任将四个人叫去办公室喝茶,安迷修作为班长解释了事情经过,顺便替雷狮道了个歉。那大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布伦达又显得烦躁不耐,幸好老师是个明事理的人,只教育他们遇问题多冷静点,不要仗着年轻气盛就做事不考虑结果,之后不再多提。回到班里修犹豫着向布伦达道谢,后者想了想,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,这很公正。

  

 没人知道他口中的公正究竟是什么标准,这家伙有时候神神叨叨的。雷狮曾向安迷修这样抱怨——那时候他们之间离得很近,因为雷狮横坐在修的椅子上,向前凑就能和安迷修吻在一起。所以和布伦达说话是件技术性的事情,但很显然某人在这方面有特殊天赋。安迷修点头认同。修和布伦达之间的交流很简单,甚至很多地方没有交流,肢体语言总比声音来的迅速,小组完成任务总是他们的成绩最好。安迷修羡慕两人之间与生俱来的默契,同时也想到自己和雷狮与生俱来的不对头,他觉得这就如同两个齿轮一样,处处相撞,不知试了多少次才成功咬合到一起,带动整个命运的机械一并运作。


  

 这么说来,是不是敌对也能当作是某种缘分?


  

 安迷修倒也学过女孩子写点情书,为此找了不少参考,可刚下笔写了一行字就卡顿在第二行开头。心情复杂得仿佛几百个精灵在脑子里跳舞,想说的话零零碎碎,怎么也不能捕捉成完整的句子。暗恋是虚无缥缈的东西,连笔尖也抓不住,能从纸张上反应出来的都是如火的爱慕,太灼热,少女的心思连墙都可以烧化,但他显然不是。安迷修的暗恋分子都散布在空气里,布伦达能闻到,修也能感觉到,而雷狮跟带了过滤口罩似的,堪称百毒不侵。


  

 “你太含蓄了——仅对雷狮而言。”


 放学值日时雷狮和修先一步去吃饭,布伦达便和安迷修在班里闲聊。前者针对他的唉声叹气一语道破天机,而后默默地继续打扫卫生。安迷修趴在桌子上,将整颗脑袋都埋进校服袖子之间,咬着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半晌他抬起头,叹了口气,无奈地笑道:“别人看来真有这么明显吗?”


 “比修站在队伍里还明显。”


 那是因为他太高了!安迷修愤愤地想。


 布伦达停下扫地的动作,支着扫把靠在门框上,然后习惯性地把拖把扔向对方。铁质长杆打在地板上,安迷修显然被这声响吓了一跳,猛然抬头看向布伦达,一副警觉的模样。后者烦躁地抓抓头发,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抱歉——他忘记现在和自己一起干活的不是修了。


 “我扫完了安迷修,你拖地。”他把扫把扔回教室后排,双手一撑坐在了最近的书桌上。恍惚间安迷修将布伦达看错成雷狮,回应忽然卡在嘴里,轻咳一声才顺利的说出口。


 一定是夕阳太模糊。


 “雷狮这个人啊,不会把它当回事的。”安迷修盯着自己走过的地面,语气间透出浓烈的失落来,“我不敢。”


 布伦达耸耸肩说:“无法理解。”


  

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,就好像有些人能不顾后果地坦白,有些人却只能躲在暗处直至齿轮分离,暗恋是不定的摆锤,青春摇摇欲坠,喜欢的湖水太动荡,初生的叶与叶之间只能若分若离,等待熬过地壳的变迁和飞鸟的指点。这些安迷修都不怕,他只担心有些话说出来,文字召唤的风就会带走那些叶子存在的证明,连带根茎也一起腐蚀干净。


 “等你有喜欢的人了,就会理解了吧……?”


  

 后来安迷修才明白,布伦达并不是无法理解暗恋,他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暗恋藏进角落里,因为在那两人之间,这是一样透明的东西。


 


 雷狮问感觉如何,安迷修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
 感觉?什么感觉?难道要他明明白白地说:“我很羡慕,因为他们在一起了”吗?


 他忽然有点生气,雷狮又把这种事当做玩笑来戏弄别人,就好像完全不管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一样。安迷修干脆赌气不吭声,可雷狮也只是古怪地看他一眼,转过身继续向前走。


 他们刚从烧烤店出来,衣服上还有孜然和油烟的味道。安迷修追随着它,直到它停下,三个路口二十八盏灯十五分钟后雷狮停在小区楼下,他还要继续往前走。

  


 往前走,什么时候才能到头?

  


 安迷修忽然向前冲去,鞋底踏在地面上留有哒哒回音,一连跑到下一个路口,站在路面上坡的制高点,而后转身,衣摆也在月色下跳舞。雷狮准备从兜里掏钥匙开门,安迷修憋足了气,心脏发疯地跳,一股眩晕直冲大脑,那是横冲直撞的勇气,带动血液在体内沸腾,连星星都颤抖。他连脸颊都憋得通红,闭上眼睛从远处冲着他大喊:



 “雷狮——!很久了!你给花换一换土吧——!”


  


 很久了,很久了,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啦。


-


*关于学习小组

学期末时老师安排学生组成学习小组,互帮互助共同进步,成绩相近的四人理所当然分为一组,但其实质却是吵吵闹闹的美食团,组内活动是晚上拉着班长一起到学校外面的小摊吃烧烤。最开始安迷修还试图把其他三人拉回正道,后来也被迫屈服在夜宵之下——用雷狮的话来说叫做“与恶党同流合污”。


  “你说谁是恶党?”

  布伦达用纸擦净烤签的头,牙齿咬住撕下一片鸡柳。雷狮笑了一声,指指安迷修说:“他初中的时候老觉得自己是中世纪骑士,我就是他手下要讨伐的恶党,一连喊了三年才停下。”


  “谁还没点幼稚的梦想。”安迷修不以为然,“你以前可是在脑子里当了三年的宇宙海盗。”


  布伦达好奇地看向修,那家伙一直不做声,此时和他对视,迟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,挠挠脸颊说:


  “……复仇剑客?”


  他又回问布伦达:“你呢?”


     “哦,我是追求绝对公正的皇子。”


      其实比中二大家都并没有好到哪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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